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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斌冰:冰儿读《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2016-06-21 罗斌冰 在场主义散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诗经.国风.桃夭》

记得我原先读这首诗的时候也是摇头晃脑,但最终记住的只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然记住的还有后来魏阮籍的“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唐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以及宋陈师道的“玉腕枕香腮,桃花脸上开”,等等。都是些断句,但就是记得。再读《诗经》,依然重复着摇头晃脑,最终记得的还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中华文字真是妙不可言,夭本意是茂盛美丽,也可说和颜悦色,夭夭两字一旦相叠,就有一派合众之意,小意象一下就扩开成了大意象。桃之夭者独花开,桃之夭夭者便是展眼之一派灼灼芳华,从惊讶欣喜到惊叹感慨。像这样的字,哦,也包括“灼灼”二字,一字本了得,相叠更饱润。

其实《桃夭》本是女子出嫁时所演唱的歌诗,是女子出嫁时对婚后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繁茂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这是所有女子出嫁时的共愿,二千多年前如此,二千多年后的今天亦如此。所以,《诗经》真是伟大啊,这首那个时代的《桃夭》如今读来,也满怀喜悦,对未来的向往之情意若是和风拂面,清爽着也温暖着,润着心扉要忍不住陶醉。

然后呢?这本是出嫁的诗歌在后世诗人的眼里,就只剩下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忘记了人家说的是婚姻生活,捏把捏把地就人面桃花了。是历来文人墨客都习惯了用花儿来形容女子之故吧,用桃花写那青春洋溢的女子,红粉粉的脸儿,嫩呢,朝气照眼欲明,让人情不自禁地满心欢喜。

我看过很多用花来形容女子的诗词文章,现在细想来,还真的少有喜气洋洋的。又细想,可能和桃花盛开时的景象有关,也和桃花开后还能硕果累累有关。桃花不会一枝独秀,由不得你怜不怜惜,人家就一树簇拥笑颜连连,你只有望着就开心就喜爱的份儿。然后呢?那桃儿,也是满树挂着让你只有开心和喜爱的份儿。我是桃花我做主,很有意思呢,不像梨花的娇弱带泪,也没有牡丹的富贵奢雍,把个青春年少的健康和自由写成四个字:灼灼芳华。

所以嘛,再一次感叹《诗经》的伟大。那个时候的人们,就独独挑选了桃花来形容女子,也独独选了桃花来形容女子对婚姻生活的向往。清代学者姚际恒在他的《诗经通论》说,“桃花色最艳,故以喻女子”,此诗“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

什么是美?美还必须有自由之心自由之态。我突然想起曹雪芹先生《红楼梦》里的金陵十二钗。黛玉是绛珠草还泪来的,美,很美,但多了凄。宝钗知书达理娴雅雍容,美,很美,但多了圆滑。元春贤和从容贵为王妃却幽禁深宫,美,很美,但多了无奈。这些女子都美,但好像都缺点么。对,自由!探春胆识刚烈若玫瑰带刺,美,美的,但终是抵不过大宅院的心机和繁复。哦,金陵十二钗里,探春是我个人十分喜欢的女子,还有湘云。等一下,等一下,我这样写下去写完十二金钗不知道要写多久去了。简单点吧,金陵十二钗里我最不喜欢的是妙玉,尽管她极通文墨极熟经典,模样又漂亮,但她在观中讨好宝玉等人的伺茶之事却是彻底显示了她的矫情和无知,隔年的雪水之类是不能香茶的,还有她对刘姥姥的轻慢。对了,《红楼梦》中也有桃花,“桃花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是说李纨结婚生子不久丈夫就拜拜离世了,她的人生就如春风桃花,一旦结果便风景不再。我不知道是曹先生为什么这样说,或者是他悲哀于李纨的命运终结吧。其实在我看来,结果本就是对花开最好的诠释。或者是时代和经历的缘故吧,心绪不一样,看什么都不一样。真的,如果我写,应该是:桃花春风结子来,到头果实似君还。如冰化水水清彩,来年又是好笑谈。

好像有点贫嘴了。呵呵,不怪我的,都是《桃夭》里那八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惹的祸,让我写来一堆字。但我依然会相信并赞美这八个字,理想中的美好生活即该如此,当然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图据网络)




罗斌冰,女,笔名水月光、冰儿、文四喜、禾火等,四川泸州人,善诗文书画,曾任记者、编辑、主编,发表各类作品约六百万字。曾有散文专栏《人在草木中》《温一壶月光下酒》以及佛学专栏《常开》,散文集《那些花儿》《我的父亲母亲五十年》《我们同在》,小说《如果相约》《几度蝶恋花》,传记《大家精要李叔同》《滕泉滴露》《菩提树上的蚕》。




文字校对:晓来轻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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